明心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师娘,您是女主人,哪有女主人亲自去开大门的理。您自然是坐在堂屋主座上,等着客人来便是。”
荨娘站起来,忍了半天才那团郁气咽去,冷冷地问候了一句“二娘别来无恙否”?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忽然忍不住大盛,转调侃似地问了一句:“你还去找我二哥瞧病吗?”
荨娘支着颌想了半晌,忽然噗嗤一声笑来,一笑便收不住,整个像朵在风中颤的百合。
来人是隔府上的家,递上拜帖送完礼,转述完主人家的祝词便走了。接着又来了几家送礼,这般一直从早上闹到了午时,人才渐渐少了。荨娘坐来,了脸,嗔怪地瞧了重韫一。她笑了一早上,脸都要歪了。
放锄,从袖里摸几张纸人,往空中一抛,轻轻送一气。那纸人趁势飘起,等落到地上时,就化为几个白裙红衫的婢女并两个蓝布衫,黑的小厮。
荨娘睁着一双溜圆的,笑:“重二哥肯定还要骂你。”
重韫终归是不放心。荨娘对人间的习俗了解得并不多,他们此番回临安,并未惊动当地土地与河神,便是打算在此间久居住去。既然想市井里,少不得要和邻里间来往打。他略作思忖,回到卧室换过衣裳,同荨娘一起去了堂屋。
他打了个响指,原本像石雕木塑般直僵僵站着的纸人齐齐转,朝重韫一躬,齐声:“主人。”
二娘瞧了她一,笑得十分和气:“你上次只留了一封书信便不告而别,我娘一直担心你未能找到亲戚投奔。今次我来之前,与娘说了,上次她救助过的那个小娘,已经找到了她的未婚夫婿,两人成了亲后,前些日搬到临安来了,正巧在重家隔。娘遣我先送上房贺礼,你若愿意,何不趁着回礼的时候去见见她老人家,也不枉她牵挂了你那么久。”
荨娘仰起,将茶盏里的杏仁倒嘴里,嚼了几咽去,才:“像我这样又好看又讨喜的我就喜。”
重韫勾住她的手指往自己那边扯了一,褐的眸盯住她:“像我这样的呢?”
重韫放在桌边的手了一,又慢慢地张开了。原先潜藏在心底的那么一气愤,不甘,好像忽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唔?像小倭瓜和明心这样我就喜。”
“荨娘,你喜小孩吗?”
“女孩儿呢?”
他轻轻一笑,在二娘略带惊诧的神中替荨娘应了登门回访之事。
失去的东西已经追不回来了,可他还是得到了很多。
大香师的黄泉,改变了他本该平稳富足的一生。可人这一生,本来就充满了诸多变数,焉能知晓他的人生在度过了少年期的平安顺遂之后不会遇上别的转折?
重韫挥手:“小厮去门前引客,婢女留在堂屋,准备茶。”
重韫的手往桌中间爬了爬,尾指状似不经意地搭上她的尾指,勾住了,像是人间小孩赌咒发誓时拉勾勾那般。
重韫摸摸她的,只:“她毕竟是我二哥的娘,我娘也得她细心照顾了许多年。她待我,或许是不近理的,待我家人,却还是真心的。”
荨娘失落地“啊”了一声,“那我什么啊?”
荨娘不等重韫回答,便抢:“我们要住多久,又与你有什么系了?”
二娘擎着盖碗,用盖轻轻地撇了撇茶,得冷了些,又放了。许久,叹似的问了一声:“三弟这次回来,可是打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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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走后,荨娘一张嘴儿嘟得老,将自己的不满明晃晃地挂在上:“这只狐妖真是讨厌!”
重韫递过一盏杏仁茶,荨娘才喝了一,门外那铃又响了,跟着纸人小厮来的竟是二娘。她叫人将礼放在堂屋外,盈盈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