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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眸中似有细碎的光芒闪动，“或许，在镜里，也不能说是完全虚无。

夏初菡再次震惊难言。

镜中男意外地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听完我的事后，就是不把我打成魂飞魄散，也会把镜的封制加固，把我完全闭在里面，撒手不。想不到......你心如此厚。”

他看向她，目中是真挚的谢意：“原本我想卸这么多

他说：“那天，我看到了他，他穿着金线玄袍，冠，显然已是地府官。他问我作恶如许，是否后悔，我不后悔，或者说，已经没什么后悔的了，我只不甘心我陪她那么久，而她却来看都不来看我一，于是我便说，我只后悔没办法陪在她边。其实也不无激怒前人的意思。

有时候，实在受不了，我就拿一只凳在上面凿偷偷诉说，然后再把堵上，把凳烧掉。

镜中男：“其实，对我而言，你能听我讲这么久，已是莫大的恩惠。

可如果那表哥是地府官，他把镜中男囚在镜中，那镜就应该是一特殊的牢笼，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超度得了，就是能，自己这样合适么？

“如果这还不是天的话，那如果我告诉你，把我封在镜中的人，其实就是那个被我害死的表哥，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些呢？“

镜中男看着她，却又像什么也没看，连神都仿佛沉浸在了一个无法救赎的世界，一寸寸灰寂。

其实我原本人缘很好，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但是后来就不行了，我的话越来越少，对谁都言不由衷，渐渐的边的朋友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也没剩。

只不过他没有发怒，他只是平静地，冷淡地，毫不犹豫地我的灵魂，把我封在了镜中。”

夏初菡惊讶，此刻，她突然有明白他所说的漫如千年的觉了。

在那里，我会一遍一遍地重新经历我所的事，当鲍知府地小妾被了药的男人压在时，我能亲受到那心的屈辱，当她撞向假山时，我能受到那溺一样的绝望痛苦，还有我杀害鲍知府时，陷害小女孩时，包括害死女孩的父亲时，他们当时的觉会成百倍地加诸于我的上，无休无止，我在这里，其实就像一遍遍地受利箭穿心。

偏偏里面那么黑，那么冷，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像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里，每每验完这些，再看看周围的环境，那骨髓的恐惧和战栗，你能想象吗？”

他说：“就是魂飞魄散也比我现在的况好，而且，在里面我是一直清醒着的，一刻也无法睡。”

你是第一个我能开诚布公的人，我很激。“

怀秘密的觉真的一都不好受，那些秘密会变成刀变成刺，时时刻刻扎得你坐卧不宁、魂梦难安；会变得比铁石还重，时时地坠在心里，让你不上气；会变腐变烂，连你的五脏六腑都要烂掉。可是你只能生生地着，一句也不能说。

☆、第109章 镜中影（16）

她地皱着眉，冥思苦想，最后直言相告：“你的况，以我的能力，未必能替你超度得了，如果不能，我想办法让你沉睡，你愿意么？”

他经历了一生的事，对他而言是切切实实过了一生，但对镜外的人而言，或许不过是一个梦的时间。

暮渐渐笼罩来，他绛袍的影笼在暮中，如被暮化去。

我的住几乎没有完整的凳，见过我烧凳的人都说，我怔了。

镜中男如此问她。

夏初菡心中不禁一惊。

在我生前，所有的事我都不能对人讲，她不会听，对别人我不敢讲，就连睡觉也是地闭着嘴，生怕自己说梦话，平时不敢沾一滴酒，怕酒后失言。

其实就她看来，镜这牢笼比十八层地狱的刑法温和多了。可如果不替镜中男超度，这货无聊起来说不定又要耍什么幺蛾戏人，真真是坐牢坐成了，竟把手伸到了牢外。

真的是一刹千年啊。

第1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