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令他怔忡须臾,直到火苗炙痛肌肤,方缓缓松开手指。
灰烬落地,石勒至此只能装作未见商之苍冷的容,轻声问:“轩公前线求援的事,未知主公有何决议?”
商之并不负他所望,失神不过一瞬,一刻已恢复如常神。起踱到帐侧悬挂的战图前,思索片刻,:“明日傍晚,你与乞伏族老领十万大军南,屯兵汉兴与陈仓两地。”
“是,”石勒努力会他的用意,“主公分兵南,是要另辟战场,直攻雍州?”
“雍州暂不攻,”商之,“等讨司氏檄文遍传天时,再兵指中原腹地。”说着从袖中取贺兰柬写就的檄文,予石勒:“连夜抄写千份,谴飞鹰送赴各地云阁。”
石勒应,又:“若由我领兵南,主公何往?”
“北地,”商之似想到什么,不禁淡淡一挽角,“我先去会一会轩帐贵客。半月之后,再南与你们会合。”
贵客?石勒不解,想要询问时,却见商之视线停留于战图东北角,眉宇冷凝,目中煞气隐隐翻腾。
这般的寒凛煞气石勒从未见过,心中发突,目光随之移去,方看清那是北柔然的方向。这与当前中原的战事毫无关系--石勒心中愈发莫名,瞅着柔然地势细瞧数,不敢多言,悄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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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清晨,未明的天筚篥促鸣,翕诎声穿陇右丛岭,直飘云霄。暗淡一夜的三军帐火烈烈燃起,甲士如云帐,苍原戈上铁衣,随着鼙鼓急敲,整齐列阵诸将麾。恰是三军皆动的喧嚣时,中军行辕十数骑雷霆而,铁蹄湮没于万余骑兵中,横纵急驰,借着西海岸畔晨雾氤氲,越过零羌城外,飞奔朝日斜照大地的第一缕红晖间,卷尘东去。
战时双方斥候遍布左右,商之此趟东行贵在神速机密,故一西海郡,随行十八侍卫皆换了便袍,三两结对远离商之四周,独留离歌贴跟随。
一路纵然甩鞭疾骋,却也并不惹。过百余里,除商之座烈焰骑外,其余所有战皆生疲累。此事商之早有所料,东去途中各郡云阁昨夜已收到陇右飞的密函,借途中荒野零星而设的茶肆便利,匹私藏,供以众侍卫途中换乘。如此换无忧、急行不殆,日行五百里,黄昏前已抵金城城。
“再奔一夜,便可到达泾河,”离歌见商之忽勒缰绳徘徊金城,不禁,“已然至此,主公为何停不行?”
商之面容罩于斗篷之,神难辨,命令离歌:“你领众人先行,我随后赶上。”
“不行!”离歌话语决,冒死抗命,“临行前石族老待叮嘱万万句,都要我不离主公侧,护卫主公安全。”
商之轻笑:“如遇敌,你能护得了我?”话虽如此,却也不再求。双猛夹腹,驰金城。
离歌迅速扬手放袖箭,见冰冷赤焰过云霞,这才急急甩鞭,奋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