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地失去你,我才完整地得到你’,真是麻极了。”
邹云话未落地,连映雪的竹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握在了手上,冷漠:
“你不好好吃东西,像妇一样问东问西,不像个男儿郎!难没人教过你不言么?”
邹云猛听着这句,眶一红,尖酸:“我爹娘都死了,还有谁肯教我?”
连映雪看他一,却不肯安他半句,反而愈加冷心冷面:“没爹没娘的人不计其数,难个个都像你这般委屈?你好歹有南府的人关照,我虽然讨厌你,但是受人之托也不会丢你,你大可放心。”
邹云年纪虽小,但正是这么个年纪断不肯被女人看轻的,他吃了半个包就没再吃了,埋默诵起心法来。连映雪则在这间厢房里剪手踱步,默默丈量着步数,又四翻拣查探,一瓶一画、一柜一床,全都细细敲打聆听,她轻轻叹一声:此间没有机关暗,难真的是猴密室杀人?
她记得这几日坊间打听到,那个发现尸首的和尚叫慧明,这会没有别的线索,看来她得亲自去问一遭了。想着,连映雪就嘱咐邹云:“我去和尚那问话,你累了就在园里散心,可别走。”
邹云“嗯”一声,再不肯多理会罗嗦的连映雪,但还是抬看了,看着她从廊上角门绕了过去,不见了影,这才又埋背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连映雪教导邹云,其实间接在写她和白无恤。我居然会这么的红楼“双影并线”技法,来人,拿块豆腐拍我!
☆、茶事静谧
寺中竹林初晴,翠滴,叶尖的珠有微微的莹光,细小的蜘蛛开始编织晨网,整座风月寺带着不寻常的静,静得好像这本就是座既无修行和尚、也无虔诚香客的空寺一般,连映雪耐心极了,挨个佛堂找去,两边别院也寻了,竟真是半个人影也不曾见到。
但她忆起昨夜坐船,明明听见寺中传来的钟声沿着波回,如今整寺空空,那敲钟的和尚又去了哪里?正在连映雪默思间,回音袅袅的晨钟穿透竹风而来,她不由微微一笑,施展法,足上轻竹竿,飞上了微微晃动的竹梢。
如一只素蝶的她循声望去,只见山寺后门蜿蜒一条依山小径,竹林如海,依稀可见一座斜角飞檐的小巧凉亭。这三击钟渺渺,仿佛自朝霞云中来漱俗世尘心,钟声罢,只见小径上走个青衣小和尚,连映雪总算在这风月寺见着个活人,略一提气,她的影就像随风而飘的竹叶,几个起落,已从天而降地落在了那小和尚面前。
那小和尚抬看作男打扮的连映雪,不惊不慌,双手和十,略低施了个礼,静静问:“檀越从何来?”
小和尚眉清秀,手上握沉香佛珠,上僧衣致洁净,对答举止也是从容不迫,神更是澄澈如一泓清泉,仿佛阅尽世间的贪嗔痴恨、生老病死,竟像是得的僧一般,不容人小觑。
“在从南府来,不知贵宝刹与南府可有渊源?南公极费心邀在查清宝刹的一桩命案。”连映雪如实应答,小和尚,用如燕清啼的稚声:“南施主是本寺的贵客,公想必与他匪浅,请净室奉茶。”
说着小和尚在前面引路,一路僧舍尚洁净无尘,连映雪问:
“寺中仅小师傅一人洒扫拭尘?”
“原不止小僧一人,月前张阁老在本寺遭劫,官府捉了好些师叔伯去问话,虽然后来官府放了人,但之后本寺人心惶惶,渐渐都门化缘去了,到如今,仅剩小僧一人。”小和尚说着寺中骤然变故,却温和如玉。
“本寺主持也游方去了不成?”连映雪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