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撒在住院楼屋顶的空地上,支架上的白色被单随着微风轻轻浮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我的心却寒凉如冰。
雅林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朝着阳光射来的方向,微闭着双眼,似睡非睡。而我,背靠着栏杆站在一旁,双目无神地盯着地板。
无言……
世界变成了一个被丝线悬挂起来的玻璃球,雅林的手拎着丝线,她一放手,玻璃球就会坠落下去,摔个粉碎。
第七个月,最长,最多,也就能到第七个月。
还剩的月份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我绷不住,当着雅林的面痛哭,泣不成声。
她没有安慰我,默不作声。许久,才开口对我说了句:海冰,我们去楼顶晒晒太阳吧……
***
靠在栏杆边,我感觉栏杆没有重量,好像自己的身体随时可能一个仰身,翻到栏杆之外坠落而去。
漩涡似的悲伤把我深陷,我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张进来到了屋顶,拄着拐杖,站在了我跟前。
“原来你们在这儿。”
他的声音传进我耳朵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来。
他一脸担忧地盯着我看,我红肿的双眼和黯然失魂的神情实在太醒目。
雅林不知何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替我同张进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对,来看看你们,顺便,说点儿事儿。”他转向我,“你要我查的,有货了。那月行居的老板很谨慎,为避免来客找麻烦,在门口安有监控录像,这两年的数据全都存着。苏也通过关系好的姐妹儿,偷偷搞到了一些,说是,看到宋琪了。”
我一时有些混乱,理了理思绪,才姗姗问道:“是什么时候的录像?宋琪带她去过月行居,不会是那天的吧?”
“她说不是,是那之前的。”
“你看了?如果真是那之前的,就很有用。”
“我还没看,苏也刚拿到的。我想着,还是你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就叫苏也把东西拿来医院。但她说,不想再回这儿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趟她那儿,去看一眼。那个……你……走得开吗?”
他问得很小心,但我的反应还有些迟钝,好半天都没回答他。雅林便插话进来问:“你们在查苏也那件事?”
“可不是。”张进答,“这回总该能查到证据了吧,看那浑蛋还怎么狡辩,少说也得关他个十年八年!丫头,让海冰跟我去一趟,你自己在医院呆半□□吗?”
“行。”雅林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我看了看她,没置可否。
“没关系,你去吧。我把李大伯请过来。”
***
把雅林送回病房后,我跟着张进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医院大门,他就停下脚步,问出了憋在心头好久的话:“咋回事儿?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心头压得快喘不过气,张开口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敢再描述一遍,任何一句描述,都会变成刀子,再将我凌迟!
张进看了我一会儿,没有再问,默默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递了一根给我。
我很久都没抽过了,但张进一递来,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
我蹲在马路边的树荫底下,一口一口地抽,直到双眼的酸涩渐渐淡去。
“好受点儿了?”见我扔掉烟头站起来,张进姗姗问了一句。
我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
***
查这案子,张进只找到苏也,没找到易轲,苏也说,易轲不知哪里鬼混去了。但找到录像后,倒是联系上了易轲,他答应今天一起过来看。
我们到达苏也的住处时,易轲还没来。
“他从来都不准时。”苏也随口说了句,把我们迎了进去。
屋子里显得很是杂乱,比前两次来时乱了许多,也似乎并未因为要来客人而特地收拾。她一边抱歉,一边把沙发上的东西挪开让我们坐。
她的行头也同之前不同,头发随意绑在脑后,身上套的t恤沾着些看似洗不掉的污渍,而最明显的,是她脸上的皮肤,比我印象中的黑了不少。
“你上哪儿晒得这么黑?”我问。
她埋头收拾着茶几:“出去做了一个月的工,都在户外。”
“打工?”
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又为我们倒茶水:“不打工还能怎么着,得吃饭啊,总不能指望易轲养我吧。”她的口气显得心不在焉,并没有在话语中夹杂抱怨,似乎这是理所当然。
“你真的不想再做回本行了?去别的医院,或者小诊所,也不行吗?”
她坐到我们对面,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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