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善摇摇头,“我的大殿,我哪里是要帮你?委实是为我那傻妹妹着想的,她喜欢的那个,可是个太监呐,往后日子可怎么过?一辈子都要守活寡么?”
她低头抿茶,瞟着庭降的脸色,“如今我晓得大殿心里有她,身为姐姐心里替她高兴,往后她有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既知道这桩事,李允善也有自己的盘算,沈家不过因为允淑做了朝官,就这样对她低脸子了,那允淑若是跟了大殿,往后就是太子妃,众所周知,新官家独一位正宫皇后,也只庭降这一个嫡长的世子,更远些看,往后大殿即位,允淑就是正宫,她藉着妹妹的荣光,在沈府讨生活也就更硬气些,到时候,沈家谁还敢欺负她和她得兰姐儿?
怎么都是要比跟着冯玄畅那个太监强的。
庭降略沉默了下,似在斟酌李允善这话里头几分真假,他不是好糊弄的,和他老子一个样都贼精明,就是骨肉血亲,自小也是看惯了利益牵扯,没有好处,就是有那层血缘关系,也没实心实意对你好的。
他瞧着李允善,脸上全然是淡漠,连声儿都没温度,“你,以为本殿不知道你?”他起身拂袖,半点少年模样都没有,同方才院子里那青葱判如两人。
“这长安,只要本殿想知道的事儿,就没有不知道的,齐晟掳去囚在荒宅,什么肮脏手段没在你身上用过?”他冷笑一声,“你是个什么样,本殿清楚的很,本殿不是沈家那个秉直的人就能被你糊弄了,说罢,你要帮我,有什么条件?”
李允善吃惊,不过和聪明人说话,倒也省的拐弯抹角了,她躬躬身,“一来,我确然是实心实意为妹妹着想,望她有好日子过。二来,我也确然存着私心,我想同大殿讨个诰命,大殿既然查过我,想必知道我这半生凄惨,如今好不容易走出来,想过几天好日子,自认不算过分的事儿。”
庭降冷哼,“你该有这样的盘算,本殿也体念你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诰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封赐的,你夫君沈念只不过一个尚医署医官,想做诰命夫人,本殿觉得你还当不上。”
李允善有些失落,不成么?这怎么行?若什么都得不到,她谋划这一番又有什么用?
“不过本殿愿意给你这个赏赐,只要你能说服她做本殿的妻子。”
庭降这句话,叫李允善看见了曙光一样,她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再也用不着挂着污名低人一等的过活了,她身上的所有不干净,都会因为诰命夫人这几个字洗的干干净净。
她的人生可以重新再来过,兰姐儿以后也不会因她失贞又做过外室被人瞧不起,还能许个高门做正室。
更不用被沈家老太太踩在泥巴里。
她笑,连眼角都笑出泪花来,是了,这才让她舒畅,让她通体都舒畅。
她说好,福福身,“男女之间的事儿,大殿也别分的那么清楚,光对她好不成事儿,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再想跑,也跑不了了。横竖都是您的人。”
庭降侧目看她,“本殿是从心里爱慕她,断然不会苟且行事,这话儿本殿今儿当做没听见,往后再提,休怪本殿不念你们姐妹情分。”
李允善给他说的有些难堪,囫囵一笑,“瞧,这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瞧上她的男子要么是太监,要么是正人君子,允淑可真是好命道。”
庭降冷了脸,“你说的不错,人和人确然是不一样,如果今儿站在我跟前的是她,是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姐。本殿喜欢的,就是她那样的秉性,她同沈夫人可是完全不同的脾性。”
她从来不自怨自艾,为人仗义,只同他见过一面,就能想也不想的护着他,一起从峭崖上跳下去,会自己动手做一桌子菜,种许多的瓜果,从来不指靠丫头伺候,也不在意那些无用的虚名。
再看看李允善,美则美矣,羸弱不堪,菟丝草一样寄生在男人身上,两人竟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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