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仪姿态,亦有广怀、过人胆魄,手腕见识远胜昏君佞臣,颇令朝臣折服。
更别说铁骑纵横,无人能撄其锋。
这般形,拥立谢珽登基几乎到渠成。
卜日后,登基之典定在十月初九。
事自有礼筹备,谢珽在稍稍理清杂诸事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带阿嫣去给楚太师扫墓。因是以孙女和孙女婿的份去,谢珽也没让准备车舆,只挑两匹骑着,带徐曜、陈越护驾等人即可。
临行前,在门遇到了楚宸。
八岁的男孩已得颇,在门探探脑地往里瞧,被谢珽逮到后,竟自赧然笑了笑。
得知要去看祖父,他也想去。
谢珽对这个小舅印象还算不错,见阿嫣温柔而笑,很乐意和弟弟一前往,便将他抱起来放在背,纵城。
墓前松柏荫,冬。
阿嫣如幼时般抱膝坐着,同祖父倾诉近况,却已不是从前的迷茫。
回来时夕斜照。
原野层林尽被金染透,晚霞亦铺得绚烂,夫妻俩放缓速,在拂面微凉的风中徐徐前行。楚宸毫无顾忌的坐在即将登基的新帝怀中,忽然回过小声:“夫,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你的。”
神神秘秘的小模样,却极认真。
不知怎的,谢珽就想起上回来京城时,他将小舅送回府邸,大的小孩站在面前,叮嘱他务必善待。
瞧着懂事又可。
谢珽合地凑了过去,也将声音压低,“什么?”
“各都在说,夫要当皇上了。我听人说皇上有三六院呢,以前里有皇后娘娘,还有贵妃、淑妃,好多好多人,认都认不过来。夫要是当了皇上,还会疼我吗?”
小心而认真的语气,不掩担忧。
谢珽失笑,“就这么担心?”
楚宸咬了咬。
由不得他不担心,当初阁的时候虽然安安静静没说话,其实圈儿憋得泛红,他都瞧见了。后来父母亲提起远嫁的,也都藏满担忧,只是忌惮王府的威势,从来没当面表过罢了。楚宸从前不敢说,直到那次跟着夫妻俩逛街,见谢珽极纵容溺,才敢说那些话。
此刻,他当然不敢透这些隐,只眨着睛,“夫,你会一直疼我吧?永远的那。”
谢珽听罢,忍不住笑睇阿嫣。
她沉溺在郊野暮里,鬓发轻扬裙衫微,倒是没听到弟弟的稚言语。
谢珽想了想,竟也认真回答——
“会的。一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