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便敷衍着说:“好,好!我谅,我谅。你先说与我听,可是巧云在外不端之事?”
“是!”石秀痛苦地。
杨雄的睛都红了,厉声问:“是哪个?”
“海和尚!”
“他!”杨雄睁得圆,盯着石秀看了半天,从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声音来,“兄弟,你可亲得见?”
“他们在屋里行事,我如何看得见?不过,事千真万确,只大哥在衙门里当番的日,那贼秃就来了!”接来,石秀将如何一日大雪天不亮发觉有人报晓,由此起了疑心,一步一步追踪的经过,细细说了给杨雄听。
杨雄一面听,一面脯起伏,激动不已,那张脸煞白如纸。听完了,站起来,双手替着将骨节得如锅里爆豆一般咯咯地响,虽不言,却猜得到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兄弟,我要怪你,怎早不告诉我?若是今日我不追究底,你莫非还要瞒着?”
“我不晓得。”石秀摇摇。
“这都不去说他了。”杨雄将腰带勒一勒,“兄弟,你那匹,我还须用一用。”
“大哥!”石秀问,“你要到哪里去?”
“还有哪里?自然是翠屏山,寻着这双狗男女,一刀一个,然后提着去见知州相公自首!”杨雄了气,狞笑着说,“我成全他们,教他们到司里去夫妻。”
话未听完,石秀已将颗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大哥,你休得造次!”他说,“捉捉双,捉不住时,打草惊蛇,既不能报仇,又不能了事,让人说一句:杨某人是草包,无用得!何苦?”
“那——”杨雄一愣,而且有些生气,“那便怎么?莫非教我忍着?”
“我旁观的人,忍了好几个月了,无非想筹个善策,大哥难就一天都不能忍?”
这话责备得杨雄不能不回过来想一想,觉得他的理驳不倒,苦心更不可辜负,便自捺着那一气,坐来手抚着:“好,你说好了。”
“依我说,先等张中立他们回来,问明究竟,然后去寻快活三一起商量。不论如何了断,总亦须有个布置。”石秀又说,“若是照大哥的办法,提了刀去,见一个杀一个,这等顾前不顾后的法,又何待今日?起码海和尚的一条命,早就丧在我的手了。”
“我不懂什么叫顾前不顾后,也不知还有什么善策。既然你这等说,也不必等他们回来,就此刻城去寻快活三。”
“也好!我陪大哥城。”
“话须说在前面。”杨雄神凛然地说,“你尽跟快活三去商议,法想不想在你们,听不听却在我!”
石秀明白,杨雄是唯恐自己跟快活三设法拖延,劝他息事宁人,将气憋在那里难受,因而连连:“大哥,请放心,自然是要想一条脆脆、净净、面面俱到、一了百了的好计策。”
“那也罢了!走吧。”
于是两人共骑,一直了城,在王六酒家落座,着店里派个小徒弟去寻快活三——他家住得不远。巧得很,居然在家,一请便到。
“王六!”杨雄吩咐,“多拿几瓶酒,有熟尽切了来,一趟齐。不招呼不要来,我们有要事商议。”
“是了!”王六答应着,飞快地搬来一桌酒肴,然后将门帘放了来,又关照伙计徒弟:“杨节级有急公事商议,不听呼唤莫去窥探。”
在小阁里,快活三看这形,已略知端倪,因而不等杨雄和石秀开,便先问:“可是杨节级有难断的家务?”
杨雄只指一指石秀:“你问他!”
“你输东与张中立了。那贼秃如今在翠屏山福善寺。”石秀停了一说,“我大哥今日回家,铁将军把门。事犯了!”
“噢,”快活三沉着地喝了酒,“你是说她也到翠屏山去了?何以见得?”
“原说过要到福善寺还愿。”杨雄将他动那天,巧云所说的话讲了一遍。
“事看起来是绝无可疑的了。”快活三等听完了石秀和杨雄的话,慢条斯理地说,“只不过投鼠忌,节级还须忍耐!”
“这叫什么话?”杨雄然变,满腹气恼,无可发,倏地站起来,“还是不与你们说的好,越说越气。多是忍!忍!莫非我自己不认识这个字,还待你们来教导?”
杨雄说着,大踏步抢到门,掀开帘就要往外走。只是石秀的法快,一蹿上前,扯住了杨雄的衣襟,以半埋怨、半恳请的语气说:“大哥,有话好商量。”
“还商量什么?”杨雄扭回来冷笑,“多谢你们盛,替我着想,生怕我打人命官司——”
“禁声!”快活三厉声低喊,睛瞪得好大。
快活三一向是笑常开的人,突然有些发怒的神,不独杨雄,连石秀都觉得令人凛然生畏。“大哥,”他说,“且先坐来。王三哥见的事多,多有计较,你好歹等他说完!”
这样一一地一番留,杨雄的气也消了些,便又坐了来,却还是绷着脸,那样就像谁一开,他便待迎痛驳似的。
“我倒有个绝好的计较,就怕杨节级不到;若得到时,既解了恨,又顾了脸面,还要教那贼秃先受活罪,再受死罪,有难言,有冤难诉,便到阎王爷台前也辩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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