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绿豆汤在厨房里,你吃了吧!夜了。”
他心想,如果不睡,大嫂一定会因惦记着他也睡不着,一会儿起来看看,一会儿促他一两句,何苦闹得她不安宁?
“好了,大嫂你请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他真的喝了绿豆汤,洗完澡就回房睡觉。关上灯,月光斜照到床前,他睁看着,一睡意也没有。
“这时她会在什么呢?也像我一样在看月亮?”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女孩。但他上警觉到,自己应该把全副神放在课本和毕业论文上,绝不容许为她而分心。于是他迫自己把思维转到经济学上的许多问题中去,但那就像把一个过大的枕芯到较小的枕中去一样,这面揿去,那面鼓来,他的任何排斥她于脑以外的努力,都归于无效。
一赌气,他索听任自己去幻想。于是,刚见面的她,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面前了。
她穿着海军蓝的仔,脚一双男人穿的“懒佬鞋”,修的双托着纤细的腰,上一件极短的淡蓝衬衣,左襟绣着一朵苞待放的玫瑰,衬衣摆像海盗装束似的扣着一个蝴蝶结,这样腰围就更显得小,而又嫌有些夸张了。但他看得很清楚,鼓起在衬衣面的,并非虚有其表,它确有着充实的容,虽不像成熟的少妇那样丰满,可绝不是“奥德丽平原”。那么应该是怎么样一妙的面和的组合呢……
他忽然觉得脸上发起烧来了。他谴责着自己,不应该净往这方面去幻想,那代表的是,对圣洁的女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亵渎。
于是,他使“视线”上移,沿着象牙的脖看到她的脸。
她的脸孔是无法归纳为哪一类型的,只有上帝挥动画笔,才能描绘那样神奇的线条。大致说来,她是鹅脸,一代表善良、温柔、,能使人觉得易于亲近的脸型。那小巧的嘴、端正的鼻、一弯新月似的眉,无不置得恰到好。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睛,盼之间,闪耀着钻石一样的光芒,如说它是“灵魂的窗”,这就是一面能令任何人驻足仰望的窗!
然而,如果没有她的专为他而发的笑容,那么她在他不过像一幅达·芬奇的画,或者米开朗基罗的雕像,只有艺术欣赏上的意义。
他曾有过好几次在公共汽车上,让座给女同学或别的女孩的经验。她们的反应多半太矜持,欠大方;当然也有笑致谢的,但那常是不成熟的礼节的笑容,看起来并不。像她那样,纯粹乎自然的毫不羞涩的甜笑,他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又想起她那双令人永远难忘的睛,仰望着他,充满了善意。“她是不是想跟我说话呢?”他想,“是的,她一定是的。只因为自己太笨,当时竟未看来,辜负了她的难得的好意。”
“真该死!”他捶着床沿,切地痛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