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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叫成小满贯。蔡云珠把他所叫的六个方块改为六个黑桃，由他主打。

等她把牌摊开来，章敬康一看，她的三门牌都没有失张，黑桃也很好，应该可以成七个方块的小满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叫上去。

“太可惜了！”他说，“是个大满贯，蔡小没有叫足！”

蔡云珠笑笑不响。

“傻瓜！”秦有仪却叫了起来，“她是让你打呀！”

这一说，蔡云珠和章敬康两个人都有些窘。秦有守瞪了他妹妹一。章敬康看在里，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刚才他们兄妹俩忽然不见影踪，也无非有意要让蔡云珠跟他单独相而已。

因为有了这样的了解，他不由得加了几分注意。有几副牌他庄家，摊开了牌就没有他的事了，正好利用他们在聚会神牌的机会，对蔡云珠观察一番。

她不算漂亮，但也不算丑，方形的脸，属于端庄的一类。肤很好，穿着一件剪裁得很合的旗袍，全跟的黑麂鞋，十足的少妇派。

他看到她的姿态和动作，想到她所念的学校，忽然产生这样一个觉：蔡云珠无一不表现她的全理想，在于找寻一个的丈夫并准备一个的妻。

“多庸俗！”接着他在心里了这样一个结论。

然而他也充分领略到她的属于庸俗的好的一面，她不像有些骄纵的女孩，于，把男看作天生的女的才；她也不像有些丝毫不懂世故的女孩，说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莫名其妙地叫人哭笑不得。她温柔、大方，懂得男人的心理，说起来实在已很够一个好妻的条件。

于是，这一场桥牌打来，他对她的观多少有些改变了——说得明白些，不像从前那样丝毫不肯假以辞了。

因此在晚饭以后，秦家兄妹托词要守候父母回来，委托章敬康将蔡云珠送回家时，他便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来。蔡云珠辞谢了一，但她并非表示没有送她的必要，只说太麻烦章敬康了，心中不安。

这话从另一角度看，也不妨说她很重视，或者很兴他送她回家。

他们使用的通工是公共汽车。一路上蔡云珠表现一尊重的亲，不时脉脉地看他一，以及有限度地依偎着他。遇到有一个位空来了，他请她坐，她却尽量挤向一边，再腾一些空隙来让他也坐。那样就像月期中的新娘似的。

章敬康对她所给他的“优遇”，觉得很有些窘，然而也不能说没受动。

到站了车，蔡云珠在前带路，往一条很净的巷中走去。到一所西班牙式的洋房门前停了来，蔡云珠说：“请去坐一会儿，我把那本《望乡》拿给你。”

章敬康不便表示不愿到她家去，只说：“不忙，不忙。改天你记起时，就带到秦家好了。再会！”说着，他扬了扬手，转走了。

蔡云珠稍微迟疑了一，大声地说：“那么你请等一，我上去拿书给你。要不了两分钟就行了。”

她这样迁就，他自然不能不停来。果然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她就把书拿了来，递到他手里。

“谢谢你！”

“不必客气。”她说，“记得我的地址吗？”她把她家所在的路名、巷，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