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并未欺骗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只是没把全副盘算向七叔吐实。
约见殷贼,亲确认是真,若殷横野猝然间悔棋动手,萧谏纸亦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熔毁的刃浆逆而回,「嗤嗤」地烧穿袍袖,灼伤肌肤,发须末稍迎风自燃,爆无数火星。
殷横野见他面上七瞬变,心知话语生效,说得再细琐,也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遂不再理,提萧谏纸后领,如拖破烂一般,径朝天井行去。
殷横野不比曾功亮,没有覆笥山的铜墙铁与超然地位保护,仗了司空氏的支持才有今日。
正因如此,萧谏纸才将八表游龙剑视为对付隐圣的最终王牌,于于理,殷横野皆难逃劫数。
自谈大人艺成,未曾以此招与人相斗,平日练功亦罕演示,可想见其威力。
」(原来……是我中了计!这一切……早在他算计之中!)萧谏纸狂怒起来,浑发颤,不知从哪儿生的气力,上半猛地撑起,顾不得什么招式理路,双臂攫向仇敌,却被殷横野起一脚,踢得离地飞起,「砰!」落地连了几匝,宛若土革袋。
稳坐「九通圣之首」的位,经年不移,足见与鲲鹏学府并无瓜葛。
鏖战间,始终一旁游斗的南损补上空位,连六刀,刃芒甩开血滟如蛇,竟无一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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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丞!」天井中,谈剑笏眦目裂,双掌亮如炽铁,却被同样灼的斧刃缠住。
此等毒辣力,实为儒门「存刀」髓;而于激斗间,犹能分心计算、如握珠筹,则是「惠工指」最厉害。
武儒之中识者寥寥,算白费了这两门千锤百炼的基础。
此人惊才绝艳,当年若于生沫港任教御乃至府尊,料想府不致生那些个狗倒灶的事。
促应变,便是天无敌的武烈帝也办不到;但殷横野始终留着一手,就像早知萧谏纸底牌,专等他豁尽全力玉石俱焚,才以逸待劳,及时解消……萧谏纸并不蠢,对殷横野的老底足了工夫,撇开隐密的「行空」份,于其儒门资历,可说摸得通透,肯定这厮与鲲鹏学府沾不上边。
对面南损攻得正,刀光罩,白袍翻飞,几不见形。
熔兵手不重路,掌法疏,全凭火劲制敌。
突然间被一力拖倒,整个人朝对手飞去,不由失,忙把钢刀往他掌心一扎,举袖遮护脸。
南损号称「兵圣」,对东洲各派武学了如指掌,岂不识「向日坠红」?总算谈剑笏避伤人命,见他败相既呈、再难还
谈大人急落风,崔滟月压力顿减,终有余裕回,见堂中萧谏纸趴卧于地,面漫红渍,死活不知,焦岸亭满门的血仇涌上心,中一赤:「贼!但教你今日完纳劫数,祭我父母兄妹之灵!」斧刃回旋,过一披风赤甲,豪笑虽狞,仍曳两行血泪,整个人宛若一团火云,挟风扑堂!殷横野眸光一凝,呼啸而来的赤发汉倏忽弹开,魁梧形踉跄落于阶,斧刃「铿!」搠地面,堪堪止住退势。
谈剑笏自随台丞以来,几曾见他受过这等耻辱?怒上心,再不理什么为官自律,提掌一晃,五指虚抓。
司空家与生沫港龃龉已逾一甲,着这层关系,莫说不了学府,便变装潜、冒名偷师,事后也难逃主家追究。
」崔滟月想起宝的小妹惨遭蹂躏,攒拳,指甲刺掌血兀自不觉,忽又想对「主人」而言,谁才是那失之极憾、更甚殁的「世间至痛」,不觉神。
忒多年了,好坏俱已尽,就让所有人一次解脱吧——老人不无讥诮地想着,夹带一丝脱手全押的痛快。
儒者和声:「黄泉无,兰舟莫发!此人于我尚有大用,谁也取不得他命。
南损不住移位施袭,非惧熔兵手之威、以离垢刀尸为盾,而是分析谈剑笏的招路,抓住用老的瞬间,一举造成最大伤害。
然世间至痛,有甚死者,崔五公当明白不过。
「儒门百脉,鲲鹏学府是少数我伸不了手的地方,你之设想并没有错,只能说运气太差。
谈剑笏裂衣披创,闷哼一声,终于小退了半步,忍痛回臂,将委顿的聂雨扯至后,左襟又遭刀尖挑开,如非及时缩,便是剜心破膛的场。
」彷佛听见老人之疑,殷横野撩袍蹲,温言:「我虽未学府,却过一位学府的朋友。
南损忍痛摒住呼,以免被浪毁去肺——这「向日坠红」乃是熔兵手为数不多的杀招中,威力最的一着,劲发,能将敌人生生来,比什么擒龙功、控鹤功厉害百倍,对手未及掌,连人带兵熔成一团焦烂。
吾友颇识游龙剑之弊,虽弃剑钻研刀掌,我年与之切磋,文武同修,没少听了其中关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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