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琰却重又跪在灵前,只是不再固执,任由忠漓和许氏为他包扎着额头的伤口。
出殡之日,一路浩荡前往津城,许氏担忧地问若舒:“母亲,你脸色不好,到了津城,我为您熬些养神的药粥吧?”
若舒摇头,“可能是乏了,过后休养几日就好了。”
许氏虽不再言语,却寻机对忠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母亲脉像本来就弱,只是一直娇养着,倒也不显。可我方才诊脉,极为不好。”
忠漓说道:“恐是累着了。待父亲下葬,我们多留些日子,你好好为她调理一番。”
人群散去后,若舒独自来到了秦道川的坟前,因为是合葬墓,所以并未封死。秦道川的一侧,是贺诗卿的墓,若舒望着留给自己的那处空坟,心里无端的有些恼怒,“我该信你么?”可惜只有寒风吹过,无人回应。
只站了一会,忠漓就寻了来,“母亲,若是不舍父亲,我们便留在津城守过七七。现在风大,明日再来看父亲吧。”
“我为何要在这里守着他。”若舒说完,径直离去。
留下忠漓一脸茫然,赶紧追了上去扶着。
回京之后,虽是新年将至,国公府却依旧惨淡一片,若舒饮了许氏的安神汤,仍是时时惊醒,睡不安稳。许氏只得去请了家族中擅长此道者,诊脉之后,因为若舒体虚,都不敢再加重剂量,只说困时便睡,无所谓时辰,等养足了气血,再重新开方。
若舒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每每翻身,摸到身边空空如也,就会想到秦道川再也不会归来,如何还能安睡。
有些人,有些事,往往要到彻底失去之后,才能觉出它的重要来。
若舒想不明白,秦道川在时,也并非日日与她相伴,为何现在,自己竟无法忍受呢?
忠漓却因她渐渐显现的白发忧心忡忡,父亲过世不足百日,母亲竟像是老了十岁不止。再没有往日灵动鲜活的模样,而是形容缟素再无半点活力。
若舒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倒是神态安祥,没有经历丝毫的痛苦。
此时距秦道川过世正好七七四十九日。
之后顺理成章地与秦道川合葬于津城。
开春之后,北地传来捷报,大败新罗,自此称臣于东方大陆。少布被忠源斩杀于马下,格斯尔递了降书,不但兴安岭以南皆为东方大陆所有,还在北地自退三百里,以示诚意。
忠源斩杀少布时受了伤,回京之后一直留有隐疾,五年后过世,因与赵雪飞无有子嗣,死前禅位于国公府秦盛琰。
盛琰登基,奉格桑曲珍为太皇太妃,奉赵雪飞为皇太后,自己的亲生母亲陈慧容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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