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喝茶,问:“那么你现在是想揭发谭涛的罪行?说句不好听的,你明明连违法犯罪的事都轻易得,怎么这会儿又指望起法律来了?”
“薛秘书,谭总在么,我有些事想通知他一……不,很重要,关于警方近期的调查方向,我大致整理来……会托人发到您的邮箱,麻烦转告他……我之后不大能亲自过来了。”
“听你说话得上测谎仪才行。”沉寰宇转动手中茶杯,盯着谭有嚣,隔断外又有七八双睛盯着他,此间使得他回想起当卧底的那些年里仿佛经历过同样的事。
沉寰宇想了想,拉开椅坐了,眉中间的“川”字纹存在极,时时刻刻都像在皱眉,所以难辨喜怒。谭有嚣依稀记得初见时那里还只有个字的形,一个模糊不清的廓。
“你看,就我们家这况,换沉警官来是不是也得发疯?”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但不是现在。沉警官你好好想想,江抚的人之前对谭涛都是什么印象,慈善家。可他对我、对挡在前面的人明明一儿也不慈善,这是不是得让大家都看清楚的?我肯定得等他败名裂一无所有了,再……”
,一个舍不得,一个动不得,虽是平白无故要受顿鸟气,但最后还得就结果而论,若是沉寰宇太不识抬举,自己就算看在以前那的份上不伤他,也自然有别的办法够他喝一壶。
细沙经年累月过石尚且能留一丝踪迹,何况如影随形的愁苦。
一男一女的谈话声,男声尤其熟悉。
后者从外袋掏一支录音笔,摁了几递到沉寰宇手里,示意他放到耳边。
“沉警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说些掏心窝的话,我家……”谭有嚣熟练地把那天跟宁竹安讲过的故事搬一半过来,剩的分二改之后又叁改,骗完小的骗老的,原版是什么样,全烂在心里,总没有人听事故的,当个底稿任他增添删减,艺术加工,那反而正正好好。
的确不陌生,相反,他觉得无比熟悉。如果他耳朵没问题的话,那么对话中这个男人和市局副局周合的声音就是一模一样的。
他后面的话说得小声了,沉寰宇没听清,又或许本来就该戛然而止,便不认可地摇了摇:“你要是真掌握了证据,大可以直接给警方,何必非得来找我,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警察,哪天提前辞职了也说不准。”
谭有嚣观察着他逐渐僵了的神,叉起手指遮挡住嘴——薛兰那个蠢货,稍微一威胁就把所有事献宝似的代来,着实省了他不少时间:“我呢,听不大来,但沉警官应该不会陌生吧。”
“不,你不会的,”谭有嚣只冲他笑,一招手唤来权御“把那个东西放给沉警官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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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家”“我们家”,都是狗,他是浪的和心,能当家的地方都容不他,否则有一个半个的人约束着些,他自认不至于变得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