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姬宴平失去了少年时期无穷无尽的力,只想窝在车上等候旅途早日抵达终。听见阿四的话,姬宴平轻叹一气,让侍从揭开车帘回话:“怎么了?”
载初十四年八月初八,诸事皆宜、不避凶忌的黄吉日。
当雪姑笑眯眯从车暗格掏木桶固定好请阿四上座的时候,阿四到了灵魂的震颤,后悔的绪前所未有的席卷而来,天杀的鬼差坑死她了。她想念后世便利的一切,尤其是桶!
车很宽敞,可以供她翻来覆去地动,提前准备好的各类零茶满足阿四的味,阿四确实很开心……直到开始有如厕的需要。
在皇帝纵容之,阿四扒开初拟的诏书看过,写有如意二字。
临近迁都,各类言见风就,皇帝不会因此更改迁都的决定,而是拟定了迁都后的年号。
遥想当年五岁,她废了好大劲儿才说服丹阁的人不用在厕间服侍,而
在阿四的烈要求,桶周围多了一层遮羞布,阿四速战速决。香灰和香料掩盖了气味,桶被收回到暗格中,雪姑维持着微笑,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是阿四有啊。
然而队伍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需求停,除非是皇帝的命令。退一步来说,即使皇帝愿意为阿四的需要停队伍,等阿四的请求经过卫队层层传递,再到队伍停,阿四就该憋死了!
要是她也能七老八十了才送走皇帝阿娘就好了,八十岁就死,不敢想象这该是多快乐的一生啊。
太和左相陈姰留守在鼎都主持,两人前后站在城楼上目送皇帝仪仗远去。
太上皇收到消息后也病了,她与淑太主的尚可,老来作伴的姊妹陡然离世,给太上皇造成不小的打击。太上皇年逾古稀,不适合再拖着病奔波,被医师建议留在九重修养,不能回来送妹妹最后一程。
久不现在人前的温太主了一面,她年轻时沉湎酒,老来总有些小病,不外见人。时间了,鼎都的人几乎都快忘记宗室还有这样一位老人。
辅国公的军旅生涯以四十岁与丈夫割袍断义为起,守边二十余载,七十解甲,一百零三岁离世,当的上喜丧。她的独闵清沁为承袭吴家的爵位,现学了淑太主的手笔,自闵姓改回吴姓,降等袭爵为顺化郡公。
人老了病了注定要与死亡为伍,而这座鼎都也足够老了,就像这自秦时起、压迫在所有人的、延续的皇权。
桶给了她尊严!
丧事和丧事也是不同的,阿四睡前从雪姑中听完了吴女侯堪称传奇的一生,舒一气:“老将军的女儿真是幸福啊,有这样伟岸的母亲,且在七十七岁才与母亲分别。”
姬宴平张想劝阿四多休息,珍惜此刻的力,漫的颠簸路途是工再的车都无法避免的。但考虑到即将到来的痛苦现实,姬宴平又觉得没必要打断阿四的兴致,神复杂:“你说吧,我听着呢。”
阿四再次见到太上皇与温太主时,发觉两人一夜间被走了年华,暮气浮上脸庞。
两队清的骑兵最先鼎都,四指南车、记里鼓车等随其后,随行官员的车驾与十数列骑兵卫队之后是左右威卫护持的玉辂,太仆卿驾驭玉辂,百位驾士簇拥前后,林听云与右卫大将军守卫左右。万人的车队行,虽然有沿途郡县补给,所需衣也必须自带分。诸卫禁军为后卫,声势赫赫。
她大概从未想过小自己三岁的淑太主反而会走在前面,在淑太主灵位前呆坐许久。
阿四从未过远门,故而分外兴奋:“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阿四从窗探回望鼎都,车没能全城门,鼎都已经消失在目光尽。
淑太主的死亡像是一个阎罗久候的开始,老人们脆弱的躯跟随时代的变迁而飘散,鼎都各大坊市时有白事发生,丧乐奏满了载初十四年的夏日。每年盛夏和寒冬总要带走一些人,只是今年的更加刺目些。
大人们见惯了死生无常,并不像孩一样能生多余的伤。北境快加鞭赶回来一支五十人的队伍,领者是卫国公世闵玄鸣。辅国公吴女侯过,闵玄鸣代替母亲赶回奔丧,先见过皇帝,而后不停蹄地赶往吴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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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给阿四带来一丝不祥的预。
幸运的是,今年地府的名单里依旧没有阿四亲近且熟悉的人。
在不把人当人的地方,人和用只有活和死的区别,主人当然不会有所顾忌。
“四娘该睡了。”雪姑掖好床边被角,合拢床幔。
憋是不可能憋的,这对非常不好。
“阿姊!”阿四乘坐的车和姬宴平并驾齐驱,掀开窗声说话就能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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