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冼暄整日晃在姬无拂边,聊一些有的没的,旁敲侧击的最终目的就是问清楚:大王要去山东什么?要对山东士族什么?
此时的山东士族,指的是华山、崤山以东范围门阀士族。
骑过了也是会累的,姬无拂在车休养生息的时候也不介意偶尔和人聊一聊:“福州对于中原来说,算是蛮地了吧,就连在福州推行变革都要受到莫大的阻力,更何况山东士族盘踞之地?”
“莫大的……阻力?”冼暄的思绪短暂地停滞了一瞬,回来问,“有大王在福州,还随赠了厚实的家底,福州百姓就算不为大王立庙传,也是夹迎了吧?难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姬无拂“啊”了一声,“那倒没有,就是嫌置那群人麻烦。”
秦王中的麻烦,和冼暄认为的麻烦显然并不是同等的,但冼暄经受过史的磋磨后,已经能充分地推算秦王的思绪,顺利得接话:“看到那群人被送到新都的时候,简直吓人一,大理寺从未一次受理过这样多的罪人,连带着刑的官员也疼了一个多月。”
作为被刑借走的秦王属官,冼暄度过了如芒在背的整整一个月,现在回想起同僚们幽怨的目光依旧心有余悸:“也许,我是说也许,朝中的大员们宁肯大王直接把他们全砍杀殆尽,考量如何为大王脱罪,也好过对着比脑袋还厚实的罪状和罪证奔忙。”
最早能追溯到四十年前的早婚案(嫁娶年未满十五的女),最近是谋害秦王,以及贪污、侵田等林林总总。因为是秦王亲笔,又有皇帝的默许,大理寺的官员为了让秦王不背上“构陷”的罪名拉上刑和御史台,三法司共同审理,过年都没睡个好觉。
“啊。”姬无拂靠在车上叹气:“我还以为遵守律法能让辈们少心些,毕竟我也没有说空话,都是在当地打听来的事实。”
冼暄弯腰,笑声低低的:“我的大王啊。律书厚实地能砸死人,多少条例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现在开始追究了,往后也就不能再轻松放过,新律尚在收尾,麻烦事还多着呢。如果不是熟悉大王,我也要以为大王是有意为之,故意使坏。”
姬无拂摇摇:“真真假假我不关心,只是希望福州能再太平些,别让我在福州的署过早地付之东。”
冼暄仍在忍笑:“是呀,我们大王是很讲理的人,此去山东依然要讲理吗?”
姬无拂最近心很好,被嘲笑了也只是翻了个白:“不必试探我,我不会太格的事让你们为难的。福州毕竟只是一州之地,与枝蔓相连的山东无法相较,狗急墙,我可不想手人折几个在这。”
冼暄笑得眉弯弯:“大王可想错了吧,山东士族是衣冠齐整、知书达理的人家,我们南蛮才是会动手动刀的。”
不是为阻拦她来的?
姬无拂疑惑:“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们动手?”
“不不不,当然不是。”冼暄迅速否认,“我只是觉得,大王有与众不同的循规蹈矩。”
“循规蹈矩?”姬无拂微微睁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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