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虞莜直起,语气平静且笃定,“我知。”
屋漏偏逢落雨,这日关发现几敌踪,单北殊带兵城追剿,归来时负箭伤,被亲兵抬着了医庐。
秦昶在她后,心升起一丝希翼,这信任毫无来由,大抵只是一习惯。
秦昶哈哈大笑,转一捞,又将她负在背上,脚步轻快朝跑去。
“岷州的毒芨?”燕括听闻前一亮,整个人都有了生机,他知晓太妃是南人,“没想到殿竟懂医术,这大都督有救了。”
“老先生见笑,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虞莜见他几乎双膝着地,忙一把搀住,实言相告,“但我知解药的药方。”
“燕老先生……”秦昶披锐甲,刚被人从北营关上叫回来,眉锁,“蛮的毒就那么几,你怎会认不?”
伤得并非要害,然箭带奇毒,虞莜得知消息赶来时,正见一白发老者神忧急,握了柄剜尖刀,迟迟不去手。
若非这位是单叔
这时候他倒来幸灾乐祸,虞莜秀眉微挑,眸轻飘飘睇来,秋波转,果有三分妖媚之态。
虞莜耸了耸鼻,这气味她闻过,几步行至榻前,伏在单北殊的伤上细瞧。
嬿嬿打小就有博闻记的名,只是近来他才发现,这些赞誉毫无夸张成份,那些艰涩难懂的东西,真难为她怎么记得住。
秦昶稍作迟疑,若非率行军,可从城上骑过去,中一丝坏笑,“今次我携眷征,已被不少老臣诟病,再带你上城,嬿嬿,以后这妖妃的名,怕是很难洗脱哦。”
她行至案前就坐,抚额略一思索,提笔写起来。
“那咱们说好了,这两日就动,我得去跟单叔他们商议着,更改作战计划。”
尖刀扎箭伤边已经发乌的,切血淋淋的一块,小心翼翼置于盘中,燕括鼻尖凑上去仔细嗅辨,确定:
燕括将信将疑站在边上瞧,脸越来越难看,并非她写得不对,反而,那上面有几味药草极为生僻,寻常人本不可能知。
燕括年过五旬,瘦削的脸上枯皱丛生,白发蓬蓬的,唯有一双神采熠熠,此时里挟着无措。
“老先生只这方抓药。”秦昶声,语气定,“若有意外,孤一力承担。”
秦昶则在军营忙得一个日夜无暇闭,调兵的计划要改,得赶在这两日署去。
燕括抹了把泪,不再去看榻上生死未知的女婿,端了托盘走到灯,取过火烛烧上去,那一小块血嗞嗞冒白烟,激起一呛人的气味。
前世她在西南岷州一带巡视,当地土著擅用草药,也擅制毒,她曾见过医巫给一个误芨芨草的少年解毒。
他猛然间悲呛一声,压抑不住老泪纵横。
那少年无外伤,但当医巫挑破他时散发的气味,正与刚才的无异。
“这是一新毒,草原上从未有过,老夫……治不了。”
方写完,虞莜抖了两递给燕括,后者一把抓过去,中念念有词,不时抬望来,却是满满的不信任。
回到东苑,虞莜睡了足足一日才醒。
闻听这人姓燕,虞莜了然,单夫人也姓燕,这人应该就是单北殊的岳丈。
他是个实诚人,既然太妃直言不通医术,自当信以为真,但能一字不错记药方,就让他很难理解。
上面的药材他都识得,但不论是他女婿的毒,还是这副解药,已完全超他的认知范畴,燕括心中,不得不谨慎。
秦昶缓步踱至近旁,见虞莜笔如飞,丝毫没有犹豫,显然是早将药方背得瓜烂熟,心颇为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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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在木楼间漾不止,听得,他如今胜券在握,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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