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2/4)

谢丕一到药洲，就被这里的盛况惊呆了，来此的人实在太多，一望去竟有五六百人的模样。其中，不仅有冠博带的儒生，还不乏贩夫走卒。

他环顾一周，咽了唾沫：“可这也不可能，总不能连这些人都是来听讲学的吧。对了，不是说药洲晓是羊城八景之一吗，这些人一定是来生意或者游玩的，一定是！”

谢丕默了默，到底还是摇了摇。话说到此，他们兄弟二人这才住。

谢丕悄声问谢云：“你就没听说过吗？”

谢丕没有理会自己的傻弟弟。他心中奇异的预兆越来越剧烈，叫他甚至没有再说话的望。庆幸的是，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远传来悠扬的钟声。钟声过后，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的鸟雀，还在发悦耳的啼声。

两兄弟对视一，都觉不可思议。

在这样的政治与文化的压，孔、朱早已被神化，就连肆意如朱厚照，最多也是在私把儒生儒学批得一文不值，到了大场合时还是要扯圣人之言旗，就譬如远征鞑靼的“吊民伐罪”。可王守仁却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公然否然孔之言的绝对权威，反而把吾心当作判别一切的标准，这是与时人奉行理学观念形成了极大的差异，可谓离经叛之至。这对熟悉理学思考方式的人而言，无异于指着他们的鼻说：“尔母婢也。”

谢云一震，他意识就要反驳，可就在此时却觉手一痛。同样惊骇的谢丕，又一次制止了他。这叫谢云发的脑一冷却来。历经艰险到今日，他也不像当初那么冲动了。所谓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可也不能睁睁看人诋毁圣人吧！正当他正在天人战之际，后忽然传来另一个人愤怒的声音：“真是胡说八，妖言惑众！”

他仰看过去，王守仁已经走到云谷堂前，掀袍坐，准备讲学。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翠洒金的光斑，散落在他的上，更显他丰神英毅。谢云一时张结，他看向谢丕：“堂兄，这……他、他？”

不得不说，历史在不同的支线上达成了奇妙的耦合。在这一时空的王守仁，依然得罪了权贵，却因提早暴自己众的军事才华，没有被发贵州，而是来到了广州。他不是在安静艰苦的龙场悟，反而是在新与织的广东抗倭。在一次又一次地与外界的接中，明心学这片土壤中蓬生，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新的变化。而这一学说的诞生，注定会给于统治地位的儒学意识形态带来地动山摇的震撼。

居然还有一个踢馆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人上。那是个年迈的老儒生，适才藏在最后面，这时才冒。他早就涨红了脸，显然已经气得不轻。

王守仁的讲学一开始，就叫谢丕、谢云呆若木。

谢丕、谢云都是自幼未吃过多少苦的人，这一路受尽风霜，担惊受怕，早就到了临界了，如今陡一放松，亦是病了足足半月。

他：“天理在上，安敢胡言？”这是典型的理学观，所谓理学即认为存在客观的天理，人只能通过存天理、灭人，来格穷理，不断地接近天理

他说：“学贵之于心。若求之于心而非，虽其言之于孔，也不敢以为是也；若求之于心而是，虽其言之于庸常，亦不敢以为非也。”

谢丕的回应，是一把将他了来。

谢云：“听过是听过，可没想到，他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啊。”

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切勿多思，好好歇着。”

他走后，谢云仍是云里雾里，他看向谢丕：“哥，还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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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张大嘴了，他呆呆地环顾四周，看着这些人弯腰拜，唱了一个大喏：“弟见过先生！”

而就在这半个月中，他们终于有机会亲目睹两广书院的盛况。他们儒生打扮，来到赫赫有名的仙湖。此湖乃是五代时南汉祖刘岩命人挖掘而，湖心有一个小岛，为刘岩和方士炼药之地，其上遍植鲜名药，故得名为药洲。宋时，理学家周敦颐曾寓居于此，大书法家米芾亦留墨宝。这为风光秀丽的仙湖药洲增添了厚的人文气息。到了弘治年间，程乡县县令刘彬为了纪念周敦颐创建了一所濂溪书院。以书院为基，前有李梦，后有王守仁，经这两代的建设，药洲已成为了一省的文教枢纽。